【中国力量•上影制造】《喜马拉雅王子》:影译哈姆雷特

发布者:系统管理员发布时间:2016-12-19浏览次数:125

  12月18日,上影集团艺委会副主任、上海电影家协会副主席汪天云教授、北京电影学院/上海戏剧学院的倪震教授、导演胡雪桦及上海戏剧学院电影电视学院电影系主任、《喜马拉雅王子》的摄影侯咏教授做客上海电影博物馆进行对谈。作为“中国力量·上影制造——胡雪桦与他的朋友们”的系列放映活动之二,本次对谈也为现场观众带来更多的创作背景及银幕之上的文化解读。

  汪天云:很高兴今天能够和上戏的同学们一起来研讨这部电影。昨天我们在这里举行了首映礼,三部有“王”字的电影,从《兰陵王》、《喜马拉雅王子》到《上海王》。我们举办这样一个活动,是对历史的一个很重要的回顾。上海的电影一直比较强调文学,这部电影其实是莎士比亚的名篇改编的。当时我们觉得很难,但是拍完以后我们很震撼。这么多西藏的演员,可以把莎士比亚的故事,用西藏的人文和景观、历史和传奇来演绎。在我们中国的文化和西方的文化的沟通中,莎士比亚的文学是一座非常重要的桥梁。而莎士比亚的戏剧,用这样一种电影的形式来改编,这是有胆略、有智慧的。
  这部电影一会大家可以看到,里面有很多耐人寻味的画面,它的美学和诗意里面包含着很多文化准备。这部电影的贡献是为我们以后汲取世界的经典来和中国的传统文化,包括国学相结合提供了特殊的意义。这份价值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能体现出它的分量和作用。这部电影在拍摄过程中,它的创新精神是不间断的,也是学院派的一个特点。我们自豪有胡雪桦导演、倪震老师、侯咏老师等这些电影人,他们用满腔的热情带领着第五代年轻导演走出的这条路,意义是很深远的。我们不是简单地对这部电影做分析和评判,这种创举、这种尝试,是让莎士比亚文化走向中国,又让中国文化走向世界的一种双向的服务,我觉得非常有意义。
  莎士比亚的作品以《哈姆雷特》为经典的经典。很多人在“选择”这个问题上,是生存还是死亡这个问题上,在人和自我突破的问题上,作为一个永恒的主题,一个不间断讨论的问题,一直在创作。《喜马拉雅王子》这部电影我觉得是一部很成功的结合和改编。所以我认为雪桦导演的这种尝试难能可贵,并且是一种文化自觉,把这样的一个世界经典用西藏题材表现出来。一会我们看这部电影,看到莎士比亚经典和中国非常神秘的西藏文化的结合,也看到莎士比亚戏剧化的故事和我们电影高科技、新技术文化的博大精深的结合。

  倪震:昨天我非常认真地把这部电影又看了两遍,为今天这个活动提前做了功课。刚才汪总讲了这部电影创造性的改编以及跨文化传播的意义,讲得非常全面。中国文化怎样走向世界这个问题的探索在胡雪桦导演的作品中不断实践。西藏这样美好辽阔的空间,在这部电影中得到这样创造性的发挥,除了故事本身好以外,电影中的空间表现是非常值得我们探讨的,一会可以向胡雪桦导演和侯咏摄影师请教。

  胡雪桦:感谢汪总和倪教授刚才对这部电影的评价,把我提得很高。其实做任何片子的时候我并没想得很高,我就是出于自己的冲动。这个电影的缘起,除了我过去是学戏剧的这个因素之外,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在2002年回国的时候碰见了焦晃。他对我说,雪桦你知道么,你父亲最后想拍的是什么戏?我脱口而出《哈姆雷特》。我当年考学校的时候,我父母给我准备的独白段落就是” to be or not to be”,我到现在还记得。我当时还没有想好怎么做这个东西。突然有一天,我在纽约和朋友聊天,聊到了西藏,一刹那恍然大悟,就是灵感。我想我如果把《哈姆雷特》放到离天最近的地方,他在询问“我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生存还是毁灭”,我一下子身上鸡皮疙瘩起来了。最后这个片子用了三年时间做出来了。我觉得哈姆雷特在询问生存还是死亡的问题的时候,我父亲在去世前可能也是在考虑生死的问题。所以这个戏也是献给我父亲的。当然还有其他原因。我最早看过一个黑白版本,1948年获得奥斯卡奖的,当时有一个东西对我的触动是不一般的。就是为什么母亲在父亲去世一星期以后就和叔叔结婚了。这个问题一直在缠绕我,一直到我青年,我开始有了自己的解释。所以我一直想,当我们把莎士比亚的作品重新来做的时候要怎么做。人类文化的养料帮助我们对文化的传承。
  当我要把这部戏和西藏结合的时候,一来,我没有要把西藏作为消费品;二来,莎士比亚很了不起,这要怎么样做一个结合?莎士比亚、西藏,还有我们自己的解释,这三者如何融合在一起?我开始跟侯咏老师讲,他也很兴奋,他比我了解西藏,因为他拍过《盗马贼》。我们做这个片子有几个基本点,一个,必须是西藏演员;第二,必须讲藏语;第三,必须在西藏拍。这是我们两个聊了以后定下来的基本基调。在我拍之前做了一个调查,一共有39部讲哈姆雷特这个故事的电影。西藏是全世界最后一片圣土,当我们采景的时候看到人们磕长头,相当的感动。为了精神上的信仰,可以从家乡一直磕,有的磕一个月,有的磕一年,有的磕一辈子,这是一种虔诚。这个戏我最后讲的并不是复仇,而是宽恕。是讲的爱,讲爱的痛苦,爱的艰难。所以这部戏对“仇杀”做了一个不同的解释。
  当时我拍这个戏的时候背负了一个巨大的恐惧,因为我把人家西方人的东西给变了。但是殊不知,这部戏在西方影响重大。我讲两件事,一个,这个戏在纽约演了三个半月,全美的莎士比亚协会给这个戏特别嘉奖;博物馆里收藏的唯一一部中国电影,就是这部《喜马拉雅王子》。纽约时报评论这部戏说,莎士比亚会很惊讶,但是会很高兴。所以这部戏能够得到大家的认可,我认为我们做了很有意义的事。

  侯咏:胡导说的这些大家应该受益匪浅,因为他对戏剧的研究、对莎士比亚的理解是超乎一般人的。我是从《兰陵王》这部片子开始和他认识的,渐渐地和他合作。在和他的合作中我发现,除了他在戏剧上深厚的底蕴,同时还对影像非常有理解。

  倪震:我觉得刚才汪总和雪桦导演已经把片子本身,和如何对莎士比亚作品进行创造性的发挥、创造性的改编做了非常具体的(阐述)。我自己想说另外一件事。这部电影是改编了世界名著《哈姆雷特》,但是在我们新中国电影史上,特别是在改革开放以来的电影史上,(这是)一部描写西藏文化、西藏生活、西藏历史的电影。(它)有非常厚重的文化底蕴,同时在影像表现上有创造性的发挥。因为前不久有位教授写了一本有关中国少数民族电影的一本书,让我看一看。我所知道关于中国少数民族电影发展的,有两本书。那么在这三十年来,改革开放以后、新世纪以来,对西藏文化、对少数民族电影的表现方面,《喜马拉雅王子》是一个特殊的角度,(有)特殊的历史文化表现,这样的一个作品。在这一点上我想进一步地说明一下,想引起大家注意。因为我们有不少的表现少数民族的,西藏的、新疆的,还有云南啊,各方面的电影题材。国家方面也特别重视,怎么样能够拍好有关少数民族生活的题材的电影。这是我从另外一个角度认为这部电影在描写、反映西藏历史、文化生活方面的创造性发挥。如果说我们在六十年代有部非常好的,大家都公认、承认的一部电影《农奴》。《农奴》是当年大家都说一部非常好的,从国内的角度来表现西藏文化、西藏革命、农奴制改革的这样的一个作品。那么我觉得,《喜马拉雅王子》,我们的视觉、视野,我们的角度拓展了。我们不是完全像农奴那个时代,那么来看待我们文化的创造。从这点上,我想强调《喜马拉雅王子》这部电影的文化、历史的意义、价值、贡献。
  第二点我觉得刚才侯咏导演、侯咏摄影师讲到了。我觉得一会儿同学们看的时候,要对这部电影里的,所运用镜头表现出来的西藏的山山水水、宫殿、河流,各种不同的角度(特别留意)。请原谅我以前是一个学画画的,我后来能介入电影理论研究的一个背景就是我对电影造型的研究有一点点的专长。我对这部电影里面的,西藏的大地、河流,戏剧化地表现土地和人物的关系的这点,我觉得特别使我感动,看了以后夜不能寐,非常感动,是真心的。我希望在这点上,一会儿同学们看的时候,能够除了注意到剧情、戏剧化、情节、演员、表演、蒲巴甲以外,在造型方面,在摄影方面获得的成就和开创性的拓展,也能够充分地注意到。关于侯咏导演、侯咏摄影师的,从《盗马贼》开始,他所经历的种种方面的摄影创造,我都愿意呼吁上海电影博物馆对侯咏摄影师的系列作品搞一个研讨会,我觉得很有意思。我会积极参加。(摄影:秋韵、秦彩斌)

华山路校区:上海市华山路630号

邮编:200040

昌林路校区:上海市昌林路800号

邮编:201112

莲花路校区:上海市莲花路211号

邮编:201102

虹桥路校区:上海市虹桥路1674号

邮编:200336